第 52 章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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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 52 章
出乎意料的選擇。
眾人皆是一楞, 然後齊刷刷地轉頭朝著沈羨瑤看來，處在視線中心的沈羨瑤捏緊拳頭，手心汗津津的, 留下幾道月牙狀的指甲印。
“什麽情況？”竊竊私語的討論聲漸起。
路延狂擦著額頭的細汗，打著哈哈：“江哥他肯定不喜歡節目組炒些暧昧的話題，影響到選手就更不好了，他肯玩這種游戲就不錯了。”
朱思思知道沈羨瑤慢熱和有些社恐的性格，在她耳畔擔憂道：“沒關系, 你要是不想玩的話可以拒絕。”
她沒吭聲，眼睛卻從未離開過江昱然, 兩人就這樣僵了一會兒, 像是無聲的對峙和較勁。
她勾了勾嘴角，不知道從哪來的脾氣，將手裏的臺本撂在桌面，迎了上去。
“我玩。”
手腕被綁上心率手環，身後的屏幕分割成兩塊，分別對應著兩人的心率。沈羨瑤低頭看了眼自己的，78, 江昱然則在80上下來回波動。
一分半倒計時開始。
周圍瞬間噤聲，不由自主地為兩人捏了把汗，所有人都在好奇這場比拼的結果。
沈羨瑤深吸一口氣，慢悠悠撩起眼皮，正撞上江昱然的深邃雙眸。
她已經有太久沒有這樣認真地看過他的眼睛, 不由得呼吸一滯，反應過來後連忙瞥了眼自己的心率, 還好，沒有太大的起伏。
總歸要有個適應期, 一開始兩人都按捺不動，刺眼的紅色倒計時逐漸遞t減，氛圍變得有些奇怪，某種難以描述的感覺絲絲縷縷地發酵。
正當沈羨瑤思考下一步的戰術時，江昱然卻動了。
他向前試探似的邁了兩小步，眼睛從始至終緊盯著未離開過她，兩人之間有一定的身高差，他低著腦袋垂下眸，灰黑陰影將她罩住。
僅僅頓了三秒，他便再次向前逼近，距離慢慢縮短，再縮短。
是進攻的信號。
沈羨瑤溫吞眨了眨眼睛，本來下定決心站在原地不動，他卻得寸進尺，攻勢愈發猛烈。她因為江昱然的前進有些亂了方寸，被迫節節後退，腳步和呼吸都沒了章法。
鋪天蓋地的佛手柑氣息將她包裹，夾雜著淡淡的梅子酒味道，強硬地攻占她所有感官，她腦袋變得暈乎乎的，步子都發飄。
尖叫聲忽然變大了，沈羨瑤回過些神，看向自己的心率，不知道什麽時候已經突破100，還在穩步上升中。
江昱然嘴角翹起一道弧度，眼裏浮現出隱隱笑意，盯著她右眉輕挑了一下，張揚又混蛋。
毫不掩飾的侵略性。
她的閃躲和遲疑被他敏銳的捕捉到，成了最好的助推劑，像是要把她整個人盯穿，在這一刻，沈羨瑤從未這麽強烈直觀地感受到他的尖銳與鋒芒。
沈羨瑤有些懊惱地咬咬嘴唇，不行，這樣下去不行。
於是她猛地剎住腳步。
見她不再後退，江昱然也沒繼續前進，在一段微妙的距離停住。她低下腦袋盯著自己的足尖，胸腔略微起伏，肩膀慢慢地沈下來，呼吸重新變得平穩。
下一秒，沈羨瑤掀起眼皮，毫不畏懼地迎上他的眼神，沒有半點閃躲。
江昱然微微一怔。
他從面前人的眼瞳看見了倔強和不服輸，沈羨瑤沒說話，但他卻讀懂她的眼神。
“來啊，讓我見識一下你還有什麽本事。”
看準他這一瞬的遲疑，沈羨瑤順勢而上，向前試探走去。江昱然僵在原地不肯動，她又向前逼近，距離再次縮短，只不過這一次進攻的人換成了她。
已經近得有些過頭了。
空氣都變得燥熱而粘膩，周圍人聲鼎沸，兩人的眼中卻只有彼此，較勁似的，屏蔽所有喧鬧。
半分鐘倒計時。
熾熱又克制的鼻息噴灑，皮膚都激起細小的雞皮疙瘩，沈羨瑤眼神從他的眉心慢慢掃過眼下那顆淚痣，然後是蒙著細汗的鼻尖，最後是欲言又止的薄唇。
一滴汗珠就這樣在她視線內滾落，沿著鋒利的下頜線劃入開了一個扣子的領口，由她剛剛親手解開的第一枚扣子。
被激起的勝負欲不會輕易平息，她又往前大膽邁了兩步，眼神直勾勾的，這個距離，幾乎只要江昱然略微低頭，便能促成一個美麗的意外。
還不夠，她再次邁動腳步，這一回，江昱然隨著她的逼近往後稍微退去。
頃刻之間，局勢逆轉。
沈羨瑤嘴角緩緩勾起一個弧度，乘勝追擊，她進，他便退，步子你追我趕，纏繞得有些許暧昧。
突兀的警報聲忽地響起，江昱然的心率突破130，緊接著以肉眼可見的誇張速度上漲，須臾便突破140，150...
尖叫聲幾乎要將房頂掀翻，這氛圍太讓人上頭，每個吃瓜群眾的神色都難掩激動。朱思思一邊拍著大腿一邊瘋狂搖著羅心媛：“我靠靠靠靠，這倆擱這演偶像劇呢？”葉卿歡指甲嵌進掌心，再難維系得體的笑容，表情僵硬。
柯維和路延兩個不熟的大男人拽住彼此的手臂瘋狂拍著，一蹦一跳咋咋呼呼像腳底下有火堆，叫得莫名嬌俏，也不知在興奮個什麽勁。
十、九、八、七......
沈羨瑤已然占了上風，眼裏笑意愈濃，江昱然睫毛輕輕顫動，喉嚨上下滑了滑，臥蠶卻也明顯了些。
最後幾秒，沈羨瑤放棄進攻，就這樣站在原地完成了最後的較勁。
江昱然心率最終停在158，要比她高30多，輸掉了游戲。
這其實是有些出乎意料的結果，節目組預想的是江昱然挑導師或選手比拼，然後順利贏得游戲，就可以趁勢炒一些神仙魅力的熱度和CP的話題。
卻沒想到他不僅挑了沈羨瑤，還輸了。
羅心媛卻好像也看出了什麽，意味深長地笑盈盈瞥了眼在後臺狂喝水的沈羨瑤，然後轉頭跟攝影師做了個cut的手勢。
“哥，你也太不爭氣了。”
路延一副看熱鬧不嫌事大的討打樣，賊兮兮沖他拋了個眼神。
江昱然沒吭聲，眼神卻落在不遠處的沈羨瑤身上，彎了彎唇角。
那個倔強的姑娘，又回來了。
－
光影綽綽，粉紫和藍紅的氛圍燈交織著，將整個空間襯得迷幻。空氣裏飄著令人上癮的淡淡酒精味，杯盞碰撞的清脆聲響不時鉆進耳廓。
晚上是利美內部的一個帶有社交屬性的party，很多業內的親朋好友都來了，即使可能每個人心裏都有自己的小九九，但大家都默契地閉口不談公事，至少在今晚。
沈羨瑤錄制了一天已經很累了，原本不想參加，但看工作室的大家都來了，也不好意思再推脫。
工作之外的場合，她的社恐屬性暴露無遺，縮回自己的烏龜殼，找了個犄角旮旯晃著紅酒杯。只有熟人來搭話她會聊上幾句，大部分時間都是在傾聽，配合著點點頭實際上思緒已然飄遠，甚至還有點犯困。
突然一陣嘈雜從不遠處傳來。
一群人圍在一起好像在起哄著什麽，江昱然在他們中間，酒杯輕抵在嘴邊笑得無奈。樂隊正在空地演奏，不難看出，氣氛正好，大家便起哄著想讓江昱然上去露一手。
“Dazz！Dazz！來一首吧！”
“對啊，想看一次你的演出可太不容易了。”
沈羨瑤懶懶往桌沿倚了倚，一臉看熱鬧不嫌事大的閑情逸致。
架不住眾人的熱情，江昱然也來了興致，在一陣歡呼聲中仰頭將杯子裏的剩的酒一飲而盡，隨意揩去嘴角酒漬。
“謝了兄弟。”吉他手自覺讓出位置，他接手電吉他，簡單試了幾個音。
他給鼓手簡單遞了個眼色，湊近話筒，可能是因為剛喝過酒，嗓子有些澀啞，和平時他的聲音有些不一樣，卻多了幾分獨特的魅力。
不愧都是經驗豐富的音樂人，即使事先沒有排練過，也能配合得如此默契。江昱然唱的這首是還未發行的新歌，很多人都不熟悉，卻也跟著節奏自然地律動。
一曲終了，場子的氣氛炒到高潮，竟有種在livehouse的錯覺。
江昱然將吉他還回去，可能是因為實在有些悶熱，脫了外套就剩件裏面的黑色無袖襯衫。他又拿起一杯酒，隨意撩了撩頭發。
像是感應到什麽，他轉過頭，不偏不倚地和沈羨瑤撞上眼神。
突然就有種被抓包的尷尬和慌亂，她飛速移開視線眨眼頻率變快，硬是將已經見底的酒杯再次送到嘴邊。
過了一會兒，她想著江昱然應該已經不看自己了，猶猶豫豫地又往回瞥了眼，他卻一動沒動，像是硬要把她盯不好意思似的，眼神直白。
燈光綺麗暧昧，明滅不定地籠在臉龐，她跨過熙攘人群和他四目相對，心跳莫名開始加速，侵占所有感官叫囂著存在感。
江昱然嘴角微微翹起一個弧度，右眉輕挑，沖她舉起酒杯，隔空碰了一下。
沈羨瑤不動聲色地抿了一小口酒，默默移開眼神。
地面卻突然多了個影子，她微微一怔，擡頭便看見一個陌生的面孔。男生瞧著年歲不大，白白凈凈的，甚至要懷疑他畢沒畢業的程度。
“可能會有些唐突，但我其實一直有在註意你，覺得你很有氣質，想跟你認識一下。”男生看起來並不擅長搭訕女生，一副青澀拘謹的模樣。
江昱然壓了壓眉，手指來回摩挲著杯子，耐著性子在原地觀察。
只見男生兩頰逐漸變熟，不知道是因為酒精的作用還是害羞，亦或者是...沈羨瑤跟他說了什麽。下一秒，他按捺不住掏出手機，是加好友的前兆。
江昱然將沒喝完的酒往旁邊桌上一撂。
“誒，Dazz你幹嘛去，怎麽還養魚？”
他輕笑著捏捏對方的肩膀，t目標明確地朝著某個方向走去：“不好意思，轉個場。”
沈羨瑤還在猶豫的功夫，身旁忽地傳來一道熟悉的聲音：“第二次匯演很成功，恭喜啊。”
她意外地擡頭望去，江昱然神不知鬼不覺地占據了她旁邊的位置，拿著酒杯的手滯在半空，像是在等待她的回應。
“你功不可沒。”她想了想，也有來有回地回了句。
江昱然來這兒可不是跟她商業互吹的，看向對面那個想管她要微信的男生，嘴唇不鹹不淡地勾了勾。
男生訕訕收回手，但也沒有離開的意思，就幹在原地耗著，只是小動作也多了起來。
不一會兒他們這裏也聚了一小堆人，有一搭沒一搭地閑聊起來，沈羨瑤也陪著簡單喝了兩杯，腦袋有些發暈。
偏偏還有沒眼力見的又聊回她身上，邊說笑著邊舉起杯子，她在心底幽幽嘆了口氣，嘴唇有些木怔怔地貼上杯沿，留下淡淡紅印。
一只手卻在酒水即將灌進之際硬生生將杯子攔了下來。
江昱然將她手裏的酒杯壓下來，接著就拿在自己手裏，漫不經心的地仰著下巴尖，將半杯龍舌蘭一飲而盡。自然熟稔，只是隨意的一個動作，期間也沒停下和大家的攀談。
都是在圈子裏混了幾年的人精，怎會看不出是什麽意思，眾人草草收了個尾，便識趣地各自散去。
男生仍不死心，瞅準最後的機會將二維碼送到沈羨瑤跟前：“前輩，我沒有別的意思，就是想著沒準還有工作上的問題請教。我們工作室主要負責動畫的業務，以後可能也會有合作。”
沈羨瑤也沒再拒絕：“如果是工作上的事的話，當然可以。”
聽到她這答覆，男生嘴角有些吃味地耷拉下來，但再怎麽說至少也算是加上了聯系方式。
江昱然沒落聲，撐著桌沿輕輕摩挲著手上戒指。
沈羨瑤低頭改著備註，還沒忘騰出時間瞥了眼他，壞心眼道：“你看起來好像有意見。” “你加同事微信，我能有什麽意見。”也沒資格。他散漫說著，整個人渾身上下卻只散發出一種氣場，我很不爽。
見她沒應答，他向著她的方向看了眼，目光恰巧劃過手機屏幕。
她剛通過男生的好友申請，就真像她說的那樣，冰冷無情的一串備註：XX工作室XX職位XXX。
而幾個聊天框下面，他瞥見自己的頭像，而備註是一串不同尋常的單詞：Spark。
似乎...和別人都不太一樣。
江昱然不動聲色地呷了口酒，唇角卻好心情地上揚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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“什麽情況？”竊竊私語的討論聲漸起。
路延狂擦著額頭的細汗，打著哈哈：“江哥他肯定不喜歡節目組炒些暧昧的話題，影響到選手就更不好了，他肯玩這種游戲就不錯了。”
朱思思知道沈羨瑤慢熱和有些社恐的性格，在她耳畔擔憂道：“沒關系, 你要是不想玩的話可以拒絕。”
她沒吭聲，眼睛卻從未離開過江昱然, 兩人就這樣僵了一會兒, 像是無聲的對峙和較勁。
她勾了勾嘴角，不知道從哪來的脾氣，將手裏的臺本撂在桌面，迎了上去。
“我玩。”
手腕被綁上心率手環，身後的屏幕分割成兩塊，分別對應著兩人的心率。沈羨瑤低頭看了眼自己的，78, 江昱然則在80上下來回波動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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周圍瞬間噤聲，不由自主地為兩人捏了把汗，所有人都在好奇這場比拼的結果。
沈羨瑤深吸一口氣，慢悠悠撩起眼皮，正撞上江昱然的深邃雙眸。
她已經有太久沒有這樣認真地看過他的眼睛, 不由得呼吸一滯，反應過來後連忙瞥了眼自己的心率, 還好，沒有太大的起伏。
總歸要有個適應期, 一開始兩人都按捺不動，刺眼的紅色倒計時逐漸遞t減，氛圍變得有些奇怪，某種難以描述的感覺絲絲縷縷地發酵。
正當沈羨瑤思考下一步的戰術時，江昱然卻動了。
他向前試探似的邁了兩小步，眼睛從始至終緊盯著未離開過她，兩人之間有一定的身高差，他低著腦袋垂下眸，灰黑陰影將她罩住。
僅僅頓了三秒，他便再次向前逼近，距離慢慢縮短，再縮短。
是進攻的信號。
沈羨瑤溫吞眨了眨眼睛，本來下定決心站在原地不動，他卻得寸進尺，攻勢愈發猛烈。她因為江昱然的前進有些亂了方寸，被迫節節後退，腳步和呼吸都沒了章法。
鋪天蓋地的佛手柑氣息將她包裹，夾雜著淡淡的梅子酒味道，強硬地攻占她所有感官，她腦袋變得暈乎乎的，步子都發飄。
尖叫聲忽然變大了，沈羨瑤回過些神，看向自己的心率，不知道什麽時候已經突破100，還在穩步上升中。
江昱然嘴角翹起一道弧度，眼裏浮現出隱隱笑意，盯著她右眉輕挑了一下，張揚又混蛋。
毫不掩飾的侵略性。
她的閃躲和遲疑被他敏銳的捕捉到，成了最好的助推劑，像是要把她整個人盯穿，在這一刻，沈羨瑤從未這麽強烈直觀地感受到他的尖銳與鋒芒。
沈羨瑤有些懊惱地咬咬嘴唇，不行，這樣下去不行。
於是她猛地剎住腳步。
見她不再後退，江昱然也沒繼續前進，在一段微妙的距離停住。她低下腦袋盯著自己的足尖，胸腔略微起伏，肩膀慢慢地沈下來，呼吸重新變得平穩。
下一秒，沈羨瑤掀起眼皮，毫不畏懼地迎上他的眼神，沒有半點閃躲。
江昱然微微一怔。
他從面前人的眼瞳看見了倔強和不服輸，沈羨瑤沒說話，但他卻讀懂她的眼神。
“來啊，讓我見識一下你還有什麽本事。”
看準他這一瞬的遲疑，沈羨瑤順勢而上，向前試探走去。江昱然僵在原地不肯動，她又向前逼近，距離再次縮短，只不過這一次進攻的人換成了她。
已經近得有些過頭了。
空氣都變得燥熱而粘膩，周圍人聲鼎沸，兩人的眼中卻只有彼此，較勁似的，屏蔽所有喧鬧。
半分鐘倒計時。
熾熱又克制的鼻息噴灑，皮膚都激起細小的雞皮疙瘩，沈羨瑤眼神從他的眉心慢慢掃過眼下那顆淚痣，然後是蒙著細汗的鼻尖，最後是欲言又止的薄唇。
一滴汗珠就這樣在她視線內滾落，沿著鋒利的下頜線劃入開了一個扣子的領口，由她剛剛親手解開的第一枚扣子。
被激起的勝負欲不會輕易平息，她又往前大膽邁了兩步，眼神直勾勾的，這個距離，幾乎只要江昱然略微低頭，便能促成一個美麗的意外。
還不夠，她再次邁動腳步，這一回，江昱然隨著她的逼近往後稍微退去。
頃刻之間，局勢逆轉。
沈羨瑤嘴角緩緩勾起一個弧度，乘勝追擊，她進，他便退，步子你追我趕，纏繞得有些許暧昧。
突兀的警報聲忽地響起，江昱然的心率突破130，緊接著以肉眼可見的誇張速度上漲，須臾便突破140，150...
尖叫聲幾乎要將房頂掀翻，這氛圍太讓人上頭，每個吃瓜群眾的神色都難掩激動。朱思思一邊拍著大腿一邊瘋狂搖著羅心媛：“我靠靠靠靠，這倆擱這演偶像劇呢？”葉卿歡指甲嵌進掌心，再難維系得體的笑容，表情僵硬。
柯維和路延兩個不熟的大男人拽住彼此的手臂瘋狂拍著，一蹦一跳咋咋呼呼像腳底下有火堆，叫得莫名嬌俏，也不知在興奮個什麽勁。
十、九、八、七......
沈羨瑤已然占了上風，眼裏笑意愈濃，江昱然睫毛輕輕顫動，喉嚨上下滑了滑，臥蠶卻也明顯了些。
最後幾秒，沈羨瑤放棄進攻，就這樣站在原地完成了最後的較勁。
江昱然心率最終停在158，要比她高30多，輸掉了游戲。
這其實是有些出乎意料的結果，節目組預想的是江昱然挑導師或選手比拼，然後順利贏得游戲，就可以趁勢炒一些神仙魅力的熱度和CP的話題。
卻沒想到他不僅挑了沈羨瑤，還輸了。
羅心媛卻好像也看出了什麽，意味深長地笑盈盈瞥了眼在後臺狂喝水的沈羨瑤，然後轉頭跟攝影師做了個cut的手勢。
“哥，你也太不爭氣了。”
路延一副看熱鬧不嫌事大的討打樣，賊兮兮沖他拋了個眼神。
江昱然沒吭聲，眼神卻落在不遠處的沈羨瑤身上，彎了彎唇角。
那個倔強的姑娘，又回來了。
－
光影綽綽，粉紫和藍紅的氛圍燈交織著，將整個空間襯得迷幻。空氣裏飄著令人上癮的淡淡酒精味，杯盞碰撞的清脆聲響不時鉆進耳廓。
晚上是利美內部的一個帶有社交屬性的party，很多業內的親朋好友都來了，即使可能每個人心裏都有自己的小九九，但大家都默契地閉口不談公事，至少在今晚。
沈羨瑤錄制了一天已經很累了，原本不想參加，但看工作室的大家都來了，也不好意思再推脫。
工作之外的場合，她的社恐屬性暴露無遺，縮回自己的烏龜殼，找了個犄角旮旯晃著紅酒杯。只有熟人來搭話她會聊上幾句，大部分時間都是在傾聽，配合著點點頭實際上思緒已然飄遠，甚至還有點犯困。
突然一陣嘈雜從不遠處傳來。
一群人圍在一起好像在起哄著什麽，江昱然在他們中間，酒杯輕抵在嘴邊笑得無奈。樂隊正在空地演奏，不難看出，氣氛正好，大家便起哄著想讓江昱然上去露一手。
“Dazz！Dazz！來一首吧！”
“對啊，想看一次你的演出可太不容易了。”
沈羨瑤懶懶往桌沿倚了倚，一臉看熱鬧不嫌事大的閑情逸致。
架不住眾人的熱情，江昱然也來了興致，在一陣歡呼聲中仰頭將杯子裏的剩的酒一飲而盡，隨意揩去嘴角酒漬。
“謝了兄弟。”吉他手自覺讓出位置，他接手電吉他，簡單試了幾個音。
他給鼓手簡單遞了個眼色，湊近話筒，可能是因為剛喝過酒，嗓子有些澀啞，和平時他的聲音有些不一樣，卻多了幾分獨特的魅力。
不愧都是經驗豐富的音樂人，即使事先沒有排練過，也能配合得如此默契。江昱然唱的這首是還未發行的新歌，很多人都不熟悉，卻也跟著節奏自然地律動。
一曲終了，場子的氣氛炒到高潮，竟有種在livehouse的錯覺。
江昱然將吉他還回去，可能是因為實在有些悶熱，脫了外套就剩件裏面的黑色無袖襯衫。他又拿起一杯酒，隨意撩了撩頭發。
像是感應到什麽，他轉過頭，不偏不倚地和沈羨瑤撞上眼神。
突然就有種被抓包的尷尬和慌亂，她飛速移開視線眨眼頻率變快，硬是將已經見底的酒杯再次送到嘴邊。
過了一會兒，她想著江昱然應該已經不看自己了，猶猶豫豫地又往回瞥了眼，他卻一動沒動，像是硬要把她盯不好意思似的，眼神直白。
燈光綺麗暧昧，明滅不定地籠在臉龐，她跨過熙攘人群和他四目相對，心跳莫名開始加速，侵占所有感官叫囂著存在感。
江昱然嘴角微微翹起一個弧度，右眉輕挑，沖她舉起酒杯，隔空碰了一下。
沈羨瑤不動聲色地抿了一小口酒，默默移開眼神。
地面卻突然多了個影子，她微微一怔，擡頭便看見一個陌生的面孔。男生瞧著年歲不大，白白凈凈的，甚至要懷疑他畢沒畢業的程度。
“可能會有些唐突，但我其實一直有在註意你，覺得你很有氣質，想跟你認識一下。”男生看起來並不擅長搭訕女生，一副青澀拘謹的模樣。
江昱然壓了壓眉，手指來回摩挲著杯子，耐著性子在原地觀察。
只見男生兩頰逐漸變熟，不知道是因為酒精的作用還是害羞，亦或者是...沈羨瑤跟他說了什麽。下一秒，他按捺不住掏出手機，是加好友的前兆。
江昱然將沒喝完的酒往旁邊桌上一撂。
“誒，Dazz你幹嘛去，怎麽還養魚？”
他輕笑著捏捏對方的肩膀，t目標明確地朝著某個方向走去：“不好意思，轉個場。”
沈羨瑤還在猶豫的功夫，身旁忽地傳來一道熟悉的聲音：“第二次匯演很成功，恭喜啊。”
她意外地擡頭望去，江昱然神不知鬼不覺地占據了她旁邊的位置，拿著酒杯的手滯在半空，像是在等待她的回應。
“你功不可沒。”她想了想，也有來有回地回了句。
江昱然來這兒可不是跟她商業互吹的，看向對面那個想管她要微信的男生，嘴唇不鹹不淡地勾了勾。
男生訕訕收回手，但也沒有離開的意思，就幹在原地耗著，只是小動作也多了起來。
不一會兒他們這裏也聚了一小堆人，有一搭沒一搭地閑聊起來，沈羨瑤也陪著簡單喝了兩杯，腦袋有些發暈。
偏偏還有沒眼力見的又聊回她身上，邊說笑著邊舉起杯子，她在心底幽幽嘆了口氣，嘴唇有些木怔怔地貼上杯沿，留下淡淡紅印。
一只手卻在酒水即將灌進之際硬生生將杯子攔了下來。
江昱然將她手裏的酒杯壓下來，接著就拿在自己手裏，漫不經心的地仰著下巴尖，將半杯龍舌蘭一飲而盡。自然熟稔，只是隨意的一個動作，期間也沒停下和大家的攀談。
都是在圈子裏混了幾年的人精，怎會看不出是什麽意思，眾人草草收了個尾，便識趣地各自散去。
男生仍不死心，瞅準最後的機會將二維碼送到沈羨瑤跟前：“前輩，我沒有別的意思，就是想著沒準還有工作上的問題請教。我們工作室主要負責動畫的業務，以後可能也會有合作。”
沈羨瑤也沒再拒絕：“如果是工作上的事的話，當然可以。”
聽到她這答覆，男生嘴角有些吃味地耷拉下來，但再怎麽說至少也算是加上了聯系方式。
江昱然沒落聲，撐著桌沿輕輕摩挲著手上戒指。
沈羨瑤低頭改著備註，還沒忘騰出時間瞥了眼他，壞心眼道：“你看起來好像有意見。” “你加同事微信，我能有什麽意見。”也沒資格。他散漫說著，整個人渾身上下卻只散發出一種氣場，我很不爽。
見她沒應答，他向著她的方向看了眼，目光恰巧劃過手機屏幕。
她剛通過男生的好友申請，就真像她說的那樣，冰冷無情的一串備註：XX工作室XX職位XXX。
而幾個聊天框下面，他瞥見自己的頭像，而備註是一串不同尋常的單詞：Spark。
似乎...和別人都不太一樣。
江昱然不動聲色地呷了口酒，唇角卻好心情地上揚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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